施主使不得

如果运气不好,试试勇气

【红海行动】【顺星】谓我(二)

画外音: 《谓我》的第二篇,罗星视角。

另外,没有人能在我的脑洞里让星哥瘫。

我熬夜爆肝竟然不是为了考研而是撸文,这个认知让我崩溃。

少逼逼,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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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星的前半生活得精彩激扬,不可名状。


前半生,他是海军最好的狙击手。十字准星里的目光锁住目标时冰冷似寒星,移开瞄准镜望着辽阔的海域时又充满着不可言说的温柔。


前半生,是他们最好的时代。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做日复一日的训练。他们严于律己勠力同心,把忠诚和奉献视为生命。他们是骄傲的战士共和国的利刃。他们一起守卫着这片海洋不容侵犯。他们站在哪里,哪里就是流动的国土。


前半生,执行大大小小任务数十,虽惊险不断但尚可平安。


除了那颗意外的子弹。


的确是够意外的。明明前有防弹衣后有保障,可偏偏子弹射上直升机的机门又拐个弯射进罗星的脊椎。你说倒霉不倒霉。


仿佛是一个讯号。角度刁钻的子弹从枪膛里射出,拉开一群人生死离别的大幕——一场太过惨烈的任务,让庄羽石头身覆异国的漫天黄沙,让杨锐被绑上一颗不定时炸弹,让陆琛的袖管里灌满猎猎作响的风,风里染着焦土的血腥。


罗星飞扬的前半生结束了,结束在那场他没亲身参与但又感同身受的战役里,一场噩梦。


退役吧。


那时候杨锐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泪水掉下来,又仿佛流进心里,所以心脏才被泡得酸胀不已。他对罗星说对不起,罗星笑笑,说队长这不是你的错。杨锐问他后悔吗,罗星摇摇头,缓慢的、坚定的告诉他的队长: “不。”

不,我从未后悔。

只解沙场为君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这一生他们都伤痕无数,却不必对外人提起。


我不曾后悔,因为这从来都不是一道选择题。
不过这一次,你们扬帆起航,我在岸上守望。放心吧放心,给我时间,你们相信我,我会好的。


于是离开军队的罗星一边复健,一边打理自己的生活。罗星没有回家和父母住在一起,他一是不愿年迈的父母为自己担忧奔波,二是既然以后日光漫长,他总要去适应一个人生活。


一开始因为身体不便,身边又没有贴身照顾的人,前半年的时间里罗星的日子过得实在不算顺利。可罗星并不为此着急,现在的罗星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性去和一切陌生的事物斡旋,直到将之驯服。你甚至能在罗星身上品到游刃有余的错觉,尽管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里有着克制的暴躁。


陆琛和罗星离得近,时不时来帮衬的时候看到罗星这副隐忍的倔强模样,都不禁为顾顺那小子默默点了排蜡——没办法,罗星这种性子,顾顺那个事儿也算是个误伤吧。


罗星还开了间水吧,叫“枪与花”。小店开在一所大学里。开业前种种琐事不少,陆琛帮着罗星来来回回跑了不少腿,最后差不多全都安排好了,陆琛才在小门面里得了空问他,怎么想来学校里了?


罗星笑笑,惜字如金 : “ 干净。鲜活。”


陆琛挑挑眉好像懂了什么似的“嗯”了一声,又抬眼在店里扫了一圈,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了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托着小盆栽正弄墙饰的罗星身上。


罗星已经能站起来了。当初罗星坐了八个月的轮椅就开始了复健,每每看到复健室里汗流浃背的罗星,陆琛都只是安静地等着他,不替他喊疼,不会劝阻,就那么不发一言的等着。他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有一个未赴的约,等不了,慢不得。


于是又是一年半过去,罗星慢慢扔掉了轮椅用起了拐杖,又慢慢扔掉拐杖颤巍巍的走路。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脱离拐杖了。虽不可能恢复到他这个年龄的正常水平,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罗星看起来心情不错。陆医生心想。


下午的校园很安静,阳光打进来,就生出来点那么岁月静好的意味来。陆琛微微眯了眯眼,原来,他们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啊。


罗星瞟了陆琛一眼,后者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嘴巴不停: “罗老板的小店都要营业了呀。”


罗星看着要皮不皮的陆琛有点想笑,说: “ 我明白。再等等。”

没错,罗星是从来没跟顾顺联系过,一次也没有,但是知道陆琛不是。陆大夫主业红娘,副业医生,而且还会修车。完美。


陆琛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再等等,但他尊重每一个罗星的决定。陆医生也知道,只有他们好好的活着,那些远去的人才不会真的远去。


罗星的小水吧很招学生们的欢迎。老板长得帅气,听说还是退役的特种兵,身上总有一股招人的劲儿。这几样结合起来,男男女女的学生们都想来坐坐。一来二去,罗老板的水吧里没有冷情过。


半学期过去,罗老板的小水吧成了不少学生们的小聚合点。


女学生们喜欢说罗星很帅气,笑容淡淡可是眉目深情。心肠也好,热心肠,就是老板心有点冷的,没有情欲的冷,还是捂不热的那种。


男学生们则是好奇这个前特种兵军旅生涯以及执行过的种种神秘的任务。毕竟,没有哪个男孩子都难以拒绝热血的故事,哪怕他们不能承受英雄和传奇的代价。


罗星一直把这些大学生当做孩子或者是弟弟妹妹,心里知道他们的好奇心里没有恶意,所以这个清俊的男人每次都只是报以一笑,挑拣一些不涉机密的内容讲给人听,讲他挚爱的那片碧海蓝天,那些拼了命的训练和再也不会有的燃烧的岁月。


不过,罗星的讲述里“大家”和“战友”从来没有具体姓名。听故事的人也都不做细细追问,当是认为因为那些传说中的“保密条例”和罗星对自己伤势的伤感罢了。


罗星也不做解释。那些从今往后只能活在回忆里的时光和那些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归期可言的人,想一次,都是一阵压抑不住的阵痛让罗星眼眶酸涩,又怎能再去和旁人诉说。


好在,这群笑脸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需要懂这些。


大家对这个年轻的退役特种兵有着各种各样好奇的问题。有的男孩子打趣着问罗星他们舰上有没有漂亮的女兵。更有甚者直接问有没有罗星心仪的对象。


“才没有吧!罗星哥哥才不会像你那么无聊,就想着女孩子!” 问题一出,有女孩子立马对着提问的男孩子笑着反驳。


罗星笑了笑,有些羞涩,缓了几秒钟,开口的语气有些模糊的伤感,还带着思念。


他说:“我有一个心上人,他在远方。”


那时的我,有一个爱人。他……他是我心里的全世界最好。


他是最好的狙击手。他很自信,也嚣张得不得了,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眼里有光,骄傲又耀眼。


“哇哦~”

“这么炫酷的嘛!”

“罗老板的措辞好深情啊!你们是一个队的嘛?”

“哇星哥都有对象!果然国家包分配嘛!星哥星哥多说一点多说一点!”


罗星被这群大孩子搞得有点哭笑不得,又不想拂了他们的意,想了想,又慢慢开口: “ 我跟他不在一个舰上服役。平日里几乎是见不到面的。不过我们以前在同一个训练营,他实力很好,也很有天分。后来,他调去了我所在的舰,因为那时我已经负伤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女孩子们没了脸上神采飞扬的笑容,这让罗星有点尴尬地挠头,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而且,舰上的女兵都很喜欢他,他长得很帅气!” 罗老板又找补了一句。学生们的沉默让他觉得有些小小的不自在。


“我天,星哥,你喜欢的人真不得了。”

“他很难过吧,星哥。”

“他也非常有勇气了。果然,我星哥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

“得得得怎么又开始星吹起来了你!功力见长啊!”


大家感慨着罗老板的感情史,又闹成一团。罗星看着他们笑,自己也笑了,思绪却不停。


“罗星,我不会对你说‘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这些话,我也不劝你坚强要有勇气。”

“我的罗星会明白的。我等你,罗星。”


最后一次见面时顾顺对罗星说的话像开了3D环绕一样在罗星脑子里转。


我明白了,顾顺。


你不会劝我要有勇气,因为你自己知道从云端摔到泥潭的的恐惧,因为一纸调令,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接替我的位置?


你也没有劝我要勇敢,因为你知道崩溃的世界要想重建是有多难。又是一场困战,你是花了多少力气从战场浴血而归?


顾顺,当我明白过来你的勇气,我也重新品尝了一遍你的痛苦。


可只有当我开始接受我残缺的后半生,我才能去承担你的深情。



这一刻的罗星心中涨满温情和动容,突破了两年来强制的禁锢,摧枯拉朽般的流经他的四肢百骸,告诉他,就是现在。


临沂号又一次靠岸整修时,顾顺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和罗星在同一个城市的号码。好像猜到了什么,两颗小虎牙又亮了出来,遮都遮不住,不过属于顶尖狙击手的双手划开屏幕接听电话时依然稳定,带着理应如此的笃定。


“顾顺,我是罗星。”

“嗯,我知道。”


刚上岸的顾顺静静的立在那儿,一只手接着电话,一只手覆上眼睛,从指缝里看天上的太阳,于是他的眼睛里有着流转不尽的光。


现在,他们的前半生终于和后半生一样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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